Projekt-无名世纪

怀着乱七八糟的心情和乱七八糟的想法所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翻译一下就是:这个文章是随便乱写的,不要当真。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PISODE 0 第二次安托利亚战争

CHAPTER 1 火花

我躺在战壕侧沿的木板上。

头盔还在头上,四肢也还尚有知觉,身上没感觉到中弹后肉体因被撕裂而产生的剧痛。然而我却躺在此处,像个死人一般望着漆黑的夜空。

空气中弥漫着战壕特有的泥土的腥臭味,又或许不是泥土的腥臭味。强烈的异样的气味刺激着我的鼻黏膜,木板的霉味与尸体腐败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产生了令人作呕的效应,空气中似乎填满了生锈的钢铁,而锈铁的粉末直冲我的鼻腔,我的胃肠道似乎正在因此痉挛。身后稍远处的弹药库附近的战壕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爆炸产生的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地面上处处可见的血红色液体,以及依稀能看出人肢体的形状的肉块与碎片都在时刻提醒着我:这是地狱。

夜空忽然被照亮,那是友方单位发射的信号弹。这些信号弹由颜色与发射的数量区分,分别代表着一个暗号,这些暗号通常具有各自特殊的含义,空中的一连串黄色的信号弹传达着友方——很可能是濒死前的友方——的最后一次通讯:防线被突破。通常这个时候我应该马上撤离阵地或者跟随部队上前支援。然而此刻的我不以为然,因为我们的防线早在三个半小时前就被撕碎了,敌方使用了我们尚不了解的武器,瘫痪了我们整个营的一切现代通讯手段。无线电信号屏蔽是很常见的,但我们布设于地下五十米的有线电话线缆也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切断了,而在短暂的无线电信号屏蔽空窗期内试图使用卫星进行通讯的技术兵向营长传达了足以击碎军心的信息:卫星信号消失了,不是被干扰也不是失联,是卫星信号消失了,彻底消失、毫无踪迹,好像它们在近地轨道上根本就不存在过。随后的半个小时内,我们的防线被敌方步兵团冲出了多个缺口,防线上的守军连呻吟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干脆利落地枪杀了。

现在最后的友方防线也溃灭了。我之所以还活着,大概是因为我的医务兵身份,又或是因为我尚未成年,还是说是因为敌方碰巧没有发现我?防线被攻破后有几波敌军从战壕上越过,却没有人发现我。我身上的军服带有红十字徽记,照理来说十分显眼。为什么我还没死?

历年战争已经让我什么都不剩了,我几乎是带着自杀的动机踏上的战场。而此时已是防线溃灭后的第三个半小时,我却没有死。无论是敌方时不时驾驶轰炸机掠过战壕上空的飞行员,还是搭建栈桥跨越战壕的敌方步兵,又或是一批又一批跨过栈桥的机械化步兵团,他们好像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难道说我连死亡的价值都没有吗?
我不想活下去了。我也不想再打仗了。够了,够了!安托利亚也好,新联合军也罢,都不是好东西!我自暴自弃地撕吼着,然而和战场上一切声响相比,我愤怒的吼声细若蚊鸣,我有些狼狈地用力甩下了身上的军服,想把它撕成碎片。然而我却没想到这件衣服虽破烂不堪却没脆弱到能让我徒手撕破。我只好再把它穿起来。而理智渐渐地回到大脑中。我忽然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站起来,抓起医疗箱的带子挂在脖颈上,从死去的战友身上拿把手枪填入几发弹药后别在腰际,然后爬出战壕向前奔跑——我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我也不在乎会不会一头撞上敌军——大不了拔出枪和他们同归于尽。我只想要离开这里!哪怕漫无目的地跑着,不论去哪,能远离那个又脏又臭、堆满尸体的战壕就足够了。

突然开始下雨了。起初我还有些高兴,雨水大概能洗去我身上的汗臭味、血腥味等各种难闻的气味,然而等到雨水快速地浸透了我的衣物之后,我才认识到问题之严重。现在是深秋,我身处南极村附近,详细位置不明,我早已浑身湿透,我将要遭遇的无非就是被冻死在南极圈内的冷空气里,我甚至已经感觉到自己正在从外到内地逐渐结冰。手上的医疗箱变得越发沉重,头昏脑胀,或许是因为血糖过低,或许还有发烧的原因……我感到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在我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耳鸣声骤然响起,我终于支持不住,将要倒下的时候用手撑了一下地面,但好像只抓到一坨将要冻住的泥土,一股脱力的感觉由指尖蔓延至全身,我终于倒下了,面朝地面倒下了。朦胧中感觉远处的树林之中传来了亮光,那大概是拿着手电搜寻的敌军。我这么想着,右手好像已经握紧了腰间的枪想要自卫,然而手上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再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Projekt-无名世纪
http://blog.1rin.eu.org/2047/03/25/projekt-nameless-genesis/
作者
Ichrin Dantarian Lee
发布于
2047年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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